第(2/3)页 “砰!” 元景帝拍桌怒骂,“我大奉人才济济,没有一个铜锣,难道就破不了案了?” “陛下恕罪。” 三位大臣同时躬身。 这时,一位宦官步履匆匆的来到御书房外,没有跨过门槛,躬身低头。 这代表着外头有事,元景帝这个位置是正对着门口的,他能看见宦官,但传召与否,就凭元景帝决定。 “外头何事?”元景帝语气里透着压抑的怒火。 大太监连忙招门外的宦官进来。 “回禀陛下,临安公主求见。”宦官道。 临安公主此时此刻来见,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太子的事。 元景帝捏了捏眉心,“让她回去吧,朕这几天都不会见她。” ...... 宦官领命出去,来到御书房外,高高的台阶之下,披着红色狐裘大氅,脸蛋圆润,气质妩媚多情的临安,焦虑的等候着。 身边陪着两名贴身宫女。 “二公主,陛下不见,您还是回去吧。”宦官低声道。 临安咬了咬唇,倔强的不肯走。 她在御书房外等啊等,没多久,三法司的头号人物出来了,刑部尚书“哎呦”一声: “殿下,天寒地冻的,您可别倔,保重千金之躯,莫要感染了风寒。” 大理寺卿附和道:“雪化之时,最是寒冷,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冻。你们俩傻愣着作甚,快带殿下回去。” 临安摇摇头,就是不走。 两位宫女左右为难。 魏渊裹了裹袍子,走到临安面前,她的鼻子冻的通红,但因为皮肤白皙,所以粉红粉红的,竟显得有些可爱。 大青衣温和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殿下。” 魏渊是极少数的,在皇家贵胄面前,敢自称“我”的权臣。 临安略显呆滞的眸子动了动,“魏公请说。” “公主与太子时常去陈贵妃处?” “我与太子哥哥常去陪伴母妃。”临安抽了抽鼻子。 “也有饮酒?” “有。” “时常喝醉?” “不多,但太子哥哥确实贪杯了些。” “往日里可有与福妃有来往?太子是否常去后宫别处转悠?” “自然是没的。”临安大声说:“太子哥哥自知非嫡子,向来小心行事,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魏渊作揖,转身离去。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跟着走了。 寒风呼啸,临安打了个哆嗦,咬着唇,她肩头瘦削,红衣似火,衬着皑皑白雪,画面唯美又凄凉。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身躯渐渐冰冻,双腿失去知觉,嘴唇发青,临安的心仿佛也被冻住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僵硬的扭着脖子,回头看去,是讨人厌的怀庆。 怀庆穿着漂亮的白色宫装,绣着一朵朵艳丽的梅花,乳挺腰细,清冷的气质与皑皑白雪完美交融。 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仙子。 虽然没有铜镜,但裱裱自己知道就像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可怜鹌鹑。 高下立判。 “你来看我笑话吗?”裱裱委屈的扭回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怀庆神色清冷,看向两个宫女,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二殿下的,来人,拖下去杖毙。” “喏!” 怀庆身后的侍卫当即出列。 “住手!”临安猛的回过头来,打算阻止,但她高估了自己,双腿冻的僵硬,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临安大急,哭叫道:“怀庆,你敢杀我的人?” 怀庆走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淡淡道:“失职的宫女,本宫就是现在杀了,父皇也不会说我一句。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在这里站着,我懒得管你,但人我要砍了。要么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裱裱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许是在怀庆面前不服输的心态,她抹去眼泪,推开两个宫女,盯着怀庆: “我不相信太子哥哥会做出这种事。” “与我何干。”怀庆冷着脸。 裱裱噎了一下,咬着唇,踉跄的往前走,走出几步,顿住,没有回身,不甘心的说: “如果他还在,一定能还我太子哥哥清白。” 红衣跌跌撞撞的走了。 目送临安背影,渐行渐远,怀庆公主吐出一口气。 “殿下,二公主不领情,何必呢。” 侍卫长无奈道。 “我需要她领情吗?”怀庆冷哼道。 “陛下可真狠心,让二公主在外头站了这么久。”侍卫长说道。 怀庆眸光骤然锐利:“回去掌嘴五十。” 侍卫长恍然醒悟,大冬天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卑职该死。” ....... 雪化时,运送殉职打更人尸骨的官船抵达了京城外的榷关,查验之后,顺着运河进了京城,在京城码头停泊。 官船上的三名铜锣,将装载同僚尸体的棺材搬下船,雇了几辆运货的板车,以及几名脚夫。 银锣闵山眯着眼,站在码头上,眺望繁华依旧的京城,心里竟涌起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唏嘘。 这云州一来一回,故人又少了几个。 人世间福祸变化,命运更迭,叫人无奈。 一路返回衙门,把五口棺材交给专门接收殉职者的部门,银锣闵山进了偏厅,给自己倒一杯热水。 停放棺材的内堂,几名吏员推开棺材,一股淡淡的腐朽气味散出。 天寒地冻的,尸体得以较好的保存,但依旧开始腐烂了。 几位吏员见惯了尸体,服用了驱邪辟毒的药丸,戴好遮掩口鼻的汗巾,一边验明正身,一边闲聊。 “一下死了三位银锣,损失可真惨重啊。” “云州都叛乱了,这已经是很小的损失。不过可惜了许铜锣。” “是啊,他虽然入职短短数月,可已经是衙门的风云人物,谁不知道魏公赏识他啊,就这么走了。” “哎,你们说教坊司的花魁们知道许铜锣殉职的消息,会作何反应?” “风月场所的女子,有何情义可言?” “可浮香是许铜锣的相好啊。” “为什么浮香是许铜锣相好这种事,连你都知道了?” “京城谁不知道啊。” “咦....许铜锣的尸体保存最完整,腐臭淡不可闻。” “我看看....哎呀,这皮一擦就破了,盖回去盖回去。” 一炷香后,清洗过手和脸的吏员找到闵山,道:“闵银锣,遗物数目与单子一致,验明正身完毕,您可以离开了。” 闵山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浩气楼。 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一名黑衣吏员登楼,与守在外头的同僚耳语几句,转身下楼。 外头值守的吏员进来,恭声汇报:“魏公,云州来的官船已经到了,三位银锣,两位铜锣的尸骨已经送回衙门,验明正身,无误。” 魏渊抬头望来,沉默片刻,颔首道:“各自送到亲属手里。” 他没有提遗物的事,尽管知道地书碎片在许七安身上。 ........ 观星楼,八卦台。 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台上,伴随着清朗悠长的吟诵:“手握明月摘星辰,世间.....” 声音忽然卡住,怎么都吐不出来。 几秒后,杨千幻有气无力的说道:“老师,我回来了。” “嗯。”监正没有回头。 师徒俩背对背,没有拥抱。 “许七安已经顺利回京,这趟云州之行,有惊无险。”杨千幻说完,见监正没有开口,问道: “那许七安到底怎么回事?他竟能死而复生,您有为何这般重视他? “还有,云州竟然有一位三品术士,嗯,至少是三品,可世上除了我们司天监,哪里还有此等境界的术士?” 监正笑呵呵道:“许七安的事,你不必管,为师自有定夺。” 采薇师妹说的对,你就是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杨千幻暗暗腹诽。 “至于云州那家伙,你就不用管了。即使为师告诉你,你也听不到。”监正说。 杨千幻正要离开,身后传来监正无奈的声音:“替为师把宋卿放出来吧。” “宋卿又做了什么事?” “他做了个人。” “......”杨千幻啧啧称奇:“能将炼金术开发到这等境界,宋卿也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接着,抨击道:“不过他的性格缺陷太大了,倔脾气,不肯晋升。” 你又好到哪里去.....监正嘴角一抽。 “你替为师看紧他,别让他再做蠢事,过几日,你五师妹就出关了。老二不在京城,你多照拂师弟师妹们。”监正说。 “五师妹出关了?她也跟我一样,成功晋升四品,成为阵师了?”杨千幻惊喜道。 “尚远。” “既然如此,老五不要命了?”杨千幻吃了一惊。 “她晋升的契机到了。”监正意味深长。 ........ 许府。 大门匾额上挂着白色的招魂幡,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