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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尉迟恭把马槊递出，扎进最后一名李渊亲卫的胸膛，此时的临湖殿中，已经再也没有了站着的李渊亲卫。

    原本静谧祥和的临湖殿此时血腥味几乎凝成了实质，呼吸进肺中的空气里有着浓的化不开的血腥气息。

    “秦王。”

    长孙无忌轻轻的唤了一声李世民。

    李世民恍然回头，看着黑幽幽的通往后殿的通道，一步一步，踩着地上几乎齐脚踝的血水，慢慢的往里面走去。

    画面中的李世民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画面外的李二陛下的心里，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画面中的自己。

    非常识趣的，此时的大明宫中，没有一个人在场，李二陛下好像一名孤家寡人，看着若干年前的自己，慢慢的走向改变自己命运的那一条通道。

    秦琼慢慢的来到众将身边，看着李世民走向黑暗之中，眼神复杂。

    内殿也是一片漆黑，但是借着窗外洒落的月光，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在书桌后面，静静的坐着一个人。

    “何至于此。”

    低沉的声音从书桌后传来。

    李世民低着头站在自己父亲身前，父子两人隔着一张桌子，虽然近在咫尺，但是两人都感觉这伸手可及的距离，好像永远都触碰不到。

    “孩儿被逼无奈，但求自保。”

    “你大哥和你三弟呢？”

    李渊幽幽的问道。

    沉默。

    还是沉默。

    李渊好像已经知道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结局，他叹了口气。

    “看起来，这场争斗，你是唯一的胜利者。”

    他站了起来，绕过书桌，来到了李世民的身前。

    把手搭在了李世民的肩膀上，一如幼时那样。

    “希望以后你的子嗣，不会像父皇这样吧。”

    黑暗中，李世民的拳头默默握紧，他是如此用力，指甲戳破了肉皮，鲜血慢慢的溢出。

    说完这句话，李渊没有回去，而是慢慢的往更深处的黑暗中走去，本来意气风发的大唐开国皇帝，此时像是突然老了几十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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