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我叫你去国王身边,就是让你留在陛下身边的。” 蒂雷纳子爵略带责备地说。 “陛下身边人才济济,我也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平庸之人罢了。”维拉尔说,他还很年轻,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从军却已经有九年,虽然无法与十四岁从军的蒂雷纳子爵相比,却也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无论是海上还是陆地上,他说自己是个平庸之辈,但若他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又如何能够被蒂雷纳子爵推举到国王面前? 但当路易十四问他,是要留在他身边,还是回到北荷兰去的时候,他依然决然地决定要回到他的老师与长官身边。 蒂雷纳子爵是11年生人,也就是说,他已经快是七十岁的老人了,按理说,他应当回到他的故乡阿登省的色当颐养天年,路易也已经感念他这些年的忠诚与勤勉,准备将色当——这座城镇而非原先的色当公爵领地,回封给他,也就是说,蒂雷纳子爵可能作为不受看重的次子,拿回被父亲与兄长丢失的爵位,这可是一桩难得的荣耀。 但北荷兰太重要了,它不仅仅是法兰西在荷兰的领地,也是路易十四预设的钉子,在这场战役之后,他们或许可以彻底地收回当初不得不切割给其他国家的尼德兰领土,鉴于蒂雷纳子爵的外祖父就是奥兰治的威廉一世,他的血统是如同英王傀儡威廉三世那样令荷兰人怀念与尊重的,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路易十四,荷兰人都不会如同现在般温顺。 蒂雷纳子爵可能无需登上舰船,乘上马匹,冲上战场,但他必须在被北荷兰,在这个关键时刻。 乌得勒支公爵威廉三世在英国人的支持下谋求重振奥兰治家族荣光的叛乱依然此起彼伏,不,也不应该说是叛乱,因为对威廉三世与他的支持者而言,他们是光复荷兰。可惜的是,在北荷兰愿意支持他们的人并不多,流亡政府的议员们倒是与前者频繁接触,他们甚至愿意让威廉三世成为荷兰国王——看来,他们也深刻地感受到,如果他们一开始就坚定地站在威廉三世身边,允许荷兰成为一个独裁者统治的王国,而不是一个由议员与商人们把控的大件“商品”,荷兰还不至于那样快地完全陷落。 蒂雷纳子爵不知道威廉三世有何感想,不过他的大部分注意力还真不在威廉三世身上。 说来好笑,虽然威廉三世的“光复”看来声势浩大,但荷兰共和国原有的弊病还是如同孢子一般滋生在他的政府与宫廷里,英国人更是借着查理二世的权威,横行无忌——据他所知,威廉三世的命令虽然还被限制在乌得勒支与周围几座小城市,他的官员与将领们却分成了至少三派,保王派、共和派与英国派,他们每日争执不休,为了一点权力与得益相互陷害,彼此倾轧。 路易十四与蒂雷纳子爵的想法一致,这不是荷兰与法国的战争,荷兰与法国的战争早就结束了,现在是英国与法国的战争,只顾镇压乌得勒支人的暴乱,是没有什么大用处的,就像是用巨锤殴打飞虫,不一定能得到什么结果,还有可能令得士兵们疲于奔命以及引起其他地区荷兰人的恐惧与惊慌。 要治疗疾病,除了要照料表面上的伤口之外,也要追究病灶所在。 双湾之战重创了英国的海上力量,但现在看来,查理二世的野心可没跟着一起沉进英吉利海峡,他就如同一个赌徒,意欲孤注一掷,他不但模仿着路易十四向商人借贷,发行了大量的战争债券,还向民众征收了三次战争税,他处死了一些反对者,收缴了他们的资产,把他们的脑袋悬挂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尖顶上。 因为是和法兰西人打仗,而且查理二世许诺了可观的回报,也有那些战争债券数额巨大——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相信查理二世,但……路易十四与蒂雷纳子爵私下里谈话的时候,告诉他说,查理二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盛大到什么程度呢,就算是伦敦附近的乡绅也在邀请之列,人们才进了温莎城堡——那是英国境内最大的一座王室城堡,国王的军队就围住了城堡。 里面的人陆续离开,或者说被释放的时候,各个面色苍白,神情愤懑,他们手上握着大把的战争债券——别说没能随身带着钱,银行家与放贷的犹大人也都在被邀请的行列里,他们不得不以自己的土地与庄园做抵押,也将自己抵押给了查理二世,他们原先可以袖手旁观,甚至乘火打劫,但如今,查理二世若是败了,他们就要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这样的查理二世怎么会被一场海上战役击溃?应该说,越是接近失败,他就越是疯狂。 蒂雷纳子爵通过国王的“小鸟”们得知,现在英国所有的船厂,都在日以继夜地开工,哪怕它们并没有制造舰船的资格与能力,普通的帆船查理二世也要——小船可以被用作运载补给与纵火使用。荷兰的流亡政府一边向英国寻求落足点——它们在新大陆的落足点已经被法国人重新夺走了,一边也在不断地收拢那些侥幸不曾被法国人捕获的荷兰船只。 第(1/3)页